【副八】七日假期（5）
五、
过了一会，齐恒感觉自己脸颊和耳垂都有些凉冰冰的，像是阳台外吹来了一阵晨风似的，他不禁缩了一下肩膀，看来刚才那个吻引起的热度消退了。
听到张日山说，跟我来，我领你去书房看看。
齐恒这才抬起脸看向张日山，感觉他神色如常。他对张日山还有点惧怕之意，刚才的故事他也是将信将疑，让一个做惯了实验、解剖的人，相信永生，相信不老不死，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到了书房，齐恒凑近看了一会，心里倒是高兴起来。这里很多书都是很难找到的珍本，他是医学的本科，生物技术的硕士，可是业余时间也喜欢看一些算命测字的古书。导师也不反对，有时候还会鼓励他说，现代技术与古代法术算是一体两面，多了解总是没有坏处的。书房里的有些书虽然可以在网络上买到，但是很多都经过了删减，肯定不如原汁原味的读起来过瘾。
他本来想问张日山从哪里搞来的，又觉得知道的越多恐怕危险越大，就闭上了嘴，只是抽出一本，放到书桌上，坐在那里看起来。
翻了两页，就听到站在书架前的张日山问，看得懂吗？
齐恒也顾不得回答，只是嗯了一声作为答复。张日山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，歪着头看他。
齐恒看书虽然专心，但是也感觉到了那道目光的灼热，他的脸又要烧起来，太阳穴也感觉突突的跳。他把书拿起来，转了一下角度，想要避开张日山的目光。
刚清静了一会，听到椅子和地面摩擦时发出的轻微响声，他顺着响声往上看，张日山竟然又坐到了他的对面，还是看着他。
那一瞬间，齐恒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栅栏后面的珍稀动物，难怪那些动物都闷闷不乐的，被人这么盯着，心里能高兴起来吗？
他终于忍耐不住了，说，你不想找本书看吗？还是你想看我手里的这本？
张日山说，我不想看书，我就想看你。
齐恒被他的话惊得有点目瞪口呆，这话太直白了。他期期艾艾的说，你这样，我看不下去书。
张日山站起来说，好吧，那我去监控室，反正从屏幕上也可以看。
齐恒想起他说的，房间里都安装了摄像头。被人从屏幕上看到，好像羞耻感会更加强烈一些。他也跟着站起来说，你还是在这里呆着吧。说完，又觉得自己那有立场命令眼前的这个人，又赶紧坐了下来。
张日山轻笑了一声，说，年轻人胆子真小。看看怕什么呢。齐恒抬起脸，从张日山嘴里听到年轻人三个字，感觉特别不适。他心里一动，问，所有的房间都有吗？浴室里也有吗？
张日山说，有啊，不过洗澡的时候水蒸汽很重，看不太清楚。
齐恒刚想拍拍胸脯说，那还好。就顿住了，什么叫看不太清楚？那就是还能看到，而且面前的这个人还看了！
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涨红来形容了，连额头和脖颈都要红了起来，热气从衣领里腾腾的冒出来，像桑拿天里刚跑了老远的路一样。他接下来又忧虑起了另一个问题，你不会把视频放到网上吧？
张日山这次忍不住笑开了，眼睛眯起来，笑的兔牙都露出来，说，你呀。你看我像变态吗？
齐恒心里腹诽，你那里是像啊，你就是啊。这话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，他可不敢说出来。他赶紧把注意力集中到书籍上，他平时喜欢做些读书笔记，又想到如果能用手机拍下来就好了。心里给自己打气，吃午饭的时候如果对方心情好，就提出来，看能不能把手机要回来。
他心里盘算了好一会，偷偷抬起脸看张日山。张日山的眼睛似乎在盯着他看，但是那眼神是涣散的，神情里带着些悲哀，也许他终于发现眼前的人是齐恒而不是齐八，又或者看着眼前的齐恒想到了过去。齐恒有些相信他说的故事了。
齐恒的脸色不但不再发红，反而白起来。他想起早上张日山的那个吻，那个叫做齐八的吻。张日山所有的话也许只是想说给齐八听的，他的感情，面对危险时不假思索的保护都是因为自己的脸长得像齐八而已。想通这一点，他的恐惧渐渐消散，如果张日山真的那么爱齐八，他应该也不会把自己怎么样吧，毕竟这么像的替身应该是很难找的。
可是他的心一丝丝的痛起来，心怎么会痛呢？心脏不就是一个人体的供血器官吗？是不是自己之前一直太紧张，所以心脏供血不好，现在放松下来，才感觉到疲劳呢？就像跑步的时候并不感觉腿疼，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发现肌肉酸胀的厉害。一定是这样的。
他强迫自己将目光放在面前的书上，一页页翻起来。书房里静悄悄的，张日山像是不能忍受被齐恒冷落似的，又拖着椅子凑近齐恒，继续歪着头看他，胳膊肘距离齐恒的书很近。齐恒用手推推他，说，老人家，你耽误我看书了。老人家三个字他用了重音，好像在提醒张日山他们中间隔着那么长的岁月。张日山的身体停滞了一会，说，那我不耽误你了。一会我让刘叔来喊你，去二楼餐厅吃午饭。
齐恒忽然想起自己刚才想要回手机的打算，急忙问，你去吗？他的语气太急切了，听起来仿佛很期待张日山能在似的。
张日山又高兴了一些，笑着说，去。当然去。
看来不能随便开坑，一旦有了新坑，老坑就找不到感觉了。马马虎虎更新了一点。不知道那些大长篇的作者是怎么保持手感的？
